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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七回 致仕離京(有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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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聽得柯二老爺竟然侵吞了七十餘萬銀子,震驚之餘,比柯閣老當時更要憤怒得多,就像柯閣老想的那樣,西南苦寒,一年下來常常一應賦稅加起來,也只百十萬兩銀子,柯二老爺竟然侵吞了等同於一年的賦稅,他分到的應當還只是小頭,熊春那個混帳東西自己留下的才是大頭,那熊春留下的得有多少?

難怪西南的賦稅那麽低,難怪那麽當地的百姓那麽苦,難怪苗夷十三部要反呢,都被逼得活不下去了,不反難道活生生等死嗎?

還不算因此番西南之亂死了的那些官兵將士,並花費的大筆銀子,要知道如今正是大鄴與瓦剌對陣最關鍵的時期,若這些銀子都用到東征軍身上,或者直接折了銀子發給將士們,得多鼓舞士氣,——實在是可惡至極,不殺不足以平民憤,不殺難消自己心頭之恨!

皇上當即怒喝道:“來人!把這個目無法紀,狗膽包天的混帳東西即刻給朕推出去,斬首示眾!”

便有兩個金吾衛答應著進來,架起早已被皇上龍威壓得癱軟在地,一個字都說不出來的柯二老爺便往外拖去。

天子一怒,浮屍千裏,柯閣老又何嘗不被皇上的震怒與威壓壓得喘不過氣來,尤其他還滿心的心虛與理虧,卻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弟弟身首異處,若不是弟弟當年犧牲自己的前程,哪有他後來的富貴榮華位極人臣,何況當年在母親臨死前,他答應過母親,一定會照顧弟弟一輩子,讓他以後再不受絲毫委屈的,如今他是罪不可赦,可但凡有一絲一毫的希望能保住他的性命,他都不會放棄!

柯閣老立時搗蒜般沖皇上磕起頭來:“求皇上開恩,求皇上開恩……臣知道這個孽障罪大惡極,罪不可赦,可他到底這麽大年紀了,臣這些年為國盡忠也是沒有功勞總有苦勞,求皇上看在他認罪態度良好的份兒上,看在臣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兒上,就饒他一條爛命,以活罪代之罷,求皇上開恩……”

柯二老爺彼時也已從呆滯和巨大的恐慌中回過了神來,立時殺豬般嚎叫起來:“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大哥,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你一定要救救我,一定要救救我……”

他來之前是已抱定了必死的決心,說來他活了六十幾年,除開前面二十年的確有些艱難以外,後面的日子便一直都順風順水,及至兄長當了閣老後,他的日子就更好過了,走到哪兒都是眾星捧月,日子滋潤得簡直給個神仙做他都不想換。

所以如今死就死罷,只要他死了能保住兄長的官位,保住一家子的前程性命,他死又何懼,反正他這輩子該享受的已經通通享受過了……正是因為抱著這樣的想法,柯二老爺才會在眼看兄長急得一病不起,家裏上下都陷入了極大恐慌的情形下,視死如歸答應了隨柯閣老一道進宮向皇上認罪,然後要殺要剮,都悉聽皇上尊便的。

但想是一回事,真見識了皇上的天子之怒,真死到臨頭了之時,柯二老爺還是很沒用的認起慫來,他還沒活夠,他還不想死,更不想身首異處,死無全屍啊!

皇上卻半點也不為柯閣老的哀求和磕頭所打動,只怒聲道:“認錯態度良好?好在哪裏了,整整十幾年,不是十幾日,也不是十幾個月,而是整整十幾年哪,這麽長的時間,他不知道有多少次到官府投案自首的機會,再不然,他叫了熊春那個混帳東西見好就收也成啊,指不定便不會有此番的西南之亂了,可他做了什麽,若不是此番西南大亂,紙再包不住火,他勢必還會繼續侵吞民脂民膏,繼續吃當地百姓的肉喝他們的血下去,你竟還有臉求朕饒了他,連皇子犯法,尚且與庶民同罪,你的意思,你弟弟竟比皇子還尊貴了不成?”

不待柯閣老說話,又道:“難怪這個混帳東西敢這般胡作非為呢,原來是有你這個做兄長的擎天護著,縱他犯下滔天大錯,也說什麽要保住他的性命,也就不怪他狗膽包天,什麽都敢做了,就是可憐了此番無辜犧牲的那些將士和百姓們,誰讓他們沒有這樣一個只手遮天的兄長呢!”

柯閣老被罵得汗出如漿,搖搖欲墜,好半晌方艱難的說道:“臣不敢這麽做,亦連這樣的想法也不敢有,臣只是……只是想著血濃於水,法理不外乎人情,這才會鬥膽……既皇上不肯饒他一條爛命,那就求皇上能賞他一條全屍罷……”

做了這麽多年的天子近臣,柯閣老豈有不了解皇上性子的,知道皇上這是動了真怒,自己再求下去,指不定連一家子的性命都得搭上了,弟弟犯下的錯,的確夠抄家滅族了不是嗎?只得忍痛退而求其次,求起皇上能賞柯二老爺一條全屍來,這也是他在來的路上,便已做好了心理準備的,說來弟弟已經活了六十多歲,什麽好東西都吃過見過了,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皇上見柯閣老紅腫著額頭,須發盡白,皺紋滿臉,不過短短幾日,便老了十歲似的,哪還有昔日一國首輔的從容與沈定,倒比當初剛死了兒子時還要淒慘一些,想起昔年君臣相得的時光,到底還是忍不住有幾分心軟了,因沈聲說道:“罷了,看在你為國盡忠多年的份兒上,朕便開恩,賞他一條全屍罷,拉下去,賞綾子!”

“是!”兩個金吾衛忙齊聲應了,又要去拖柯二老爺。

柯二老爺忽然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掙脫了兩個金吾衛,便撲上前抱住了柯閣老的腿,嚎啕大哭道:“大哥,我不想死,真的不想死,求你救救我,求你救救我啊……你不是答應過娘,要照顧我一輩子,你不是親口與我說過,總有一日,要讓所有人看見我都笑,也只敢笑,這輩子都不會再讓我受絲毫的委屈嗎?你難道都忘記了,你救救我啊,我真的不想死……”

說得柯閣老也忍不住老淚縱橫,一根一根掰起柯二老爺的手指頭來:“我是答應過娘,也的確與你說過那樣的話,可你此番犯的錯實在太大,我也保不住你了啊,你放心,我會替你照顧好二弟妹和釗哥兒兄弟幾個,也會替你照顧好那兩個小的,你就安心的去罷,我也是這麽大年紀的人了,指不定很快就會下去陪你,你不會孤單太久的……”

老兄弟兩個也顧不得還在禦前,就這樣抱頭痛哭起來,若不是滿殿的人都知道柯二老爺犯了怎樣的滔天大錯,就要忍不住同情二人了。

也讓那兩個待命的金吾衛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只得站在原地,打算待柯閣老與柯二老爺哭完了,再拉柯二老爺出去,畢竟皇上都沒發話。

正僵著呢,有小太監小心翼翼的進來稟道:“啟稟皇上,哲憫太子妃在外求見。”

三皇子妃自三皇子的喪禮過後,便再沒進過宮,便是宗皇後想見孫子,也是讓奶娘等人帶的宇文玨進宮,只說自己也病著,怕過了病氣給宗皇後,更遑論來乾清宮求見皇上,這會兒忽然前來,所為何事,不言而喻。

皇上本就正滿心的憤怒,聽得這話,就越發怒不可遏了,如今為柯海西求情的人越多,便越說明他何以敢這般狗膽包天,有恃無恐,因喝道:“後宮不得幹政,宮眷宗眷也是一樣,讓她回去!”

也不耐煩再看柯閣老與柯二老爺兄弟情深了,喝命那兩個金吾衛:“還楞著做什麽,還不快拉下去!”

兩個金吾衛便忙恭聲應了,在柯二老爺的慘叫聲:“大哥救我,大哥救我……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啊……”中,將他拖了出去,很快便再聽不到他的聲音了。

柯閣老這才如被抽走渾身的力氣般,滿臉呆滯的癱坐在了地上,從今往後,他便再沒有弟弟了……

稍後金吾衛回來稟告了皇上柯二老爺已死後,皇上的怒氣總算消了幾分,讓何福海扶了柯閣老起來,道:“愛卿致仕的折子方才朕已看過了,朕雖舍不得愛卿,但愛卿的確年事已高,也該頤養天年了,何況此番之事流傳甚廣,愛卿雖也是被蒙蔽了,到底也難逃失察與禦下無方之罪,所以愛卿的致仕折子朕準了,再賞愛卿黃金千兩,就這幾日便與內閣其他人辦好交接罷!”

這樣的結果原在柯閣老的預料之中,何況皇上能不遷怒家裏其他人,已經是開了天恩了,柯閣老便也不再多說什麽,只恍恍惚惚的謝了恩,便艱難的起身退了出去。

不想才蹣跚著出了乾清宮,就見一身深青太子妃服制的三皇子妃正滿臉焦急的等在外面,一瞧得他出來,便三步並作兩步迎了上前,壓低了聲音急急問道:“祖父,除了讓二叔祖伏法以外,父皇還說了什麽?沒有準您致仕的折子罷?您說您怎麽就那麽糊塗,上什麽致仕折子呢,您不上折子,難道父皇還能直接解除了您的職務不成?留得青山在,才能一直有柴燒啊……”

一語未了,已被柯閣老冷冷打斷:“皇上方才的話你沒聽見嗎,‘宮眷宗眷不得幹政’,何況長輩的事,幾時輪到你一個做晚輩的插嘴了?既是孀居之人,就得恪守孀居之人應有的規矩和禮數才是,以後無事都別出門了,安心將懷王殿下撫育長大,教養成才,以後有你的好日子過,否則,有你哭,有你悔不當初的時候,我言盡於此,你好自為之!”

說完不待三皇子妃有所反應,已拂袖自去了。

餘下三皇子妃看著祖父的背影,實在被氣得不輕,偏又是自己的祖父,打不得罵不得,甚至連一句重話都說不得。

只得強自把氣都壓下,在心裏腹誹兼發狠,就沒見過這樣拖自家人後腿的,明明就是二叔祖不爭氣膽大包天,把祖父的閣老之位弄沒了的,祖父把氣都撒到她身上算怎麽一回事兒?還勸她‘好自為之’呢,真以為離了他,他們母子便成不了事了嗎,別忘了他們還有成國公府這座大靠山呢,祖父就等著將來拜伏在她面前,叫她“太後娘娘”,讓整個柯家並柯氏一族都以她為榮罷!

再說柯閣老,如今該叫柯大老爺了,柯大老爺一路忍痛回到家中後,先讓柯釗帶著兩個弟弟去替柯二老爺收了屍,然後便召齊全家上下,宣布了自己即日便帶舉家還鄉的決定,讓大家可以著手開始收拾東西了,又讓柯夫人領著幾個兒媳侄媳安排遣散下人,變賣一部分產業。

到底與三皇子府並成國公府勾連太深,與成國公更是做了一輩子的師兄弟,彼此既互相較著勁兒,又惺惺相惜,柯閣老豈能猜不到幾分成國公接下來會走哪一步棋的?

自家若仍留在京中,屆時少不得會被牽扯進去,再想脫身就難了,倒不如趁此機會趕緊抽身,遠離這個大漩渦,雖然眼下看來是狼狽落魄了些,待幾年後小一輩的都成長起來,柯家自然又能中興起來,否則,下一次柯家死的就不只是一位老爺,而是全家了,——如此看來,此番二弟的死,於整個家族和家裏其他人來說,反倒是因禍得福了。

至於三皇子妃和懷王殿下,本來就不是柯家的人,他便是想將他們母子一並帶走,也得三皇子妃自己先願意,何況天家血脈豈是他想帶走,就能帶走的,唯一能做的,也就是提醒三皇子妃‘好自為之’了。

只可惜如今看來,怕是起不到任何效果了,就是可憐了懷王殿下,那麽小的孩子,什麽都不懂,就要淪為大人們爭權奪利,滿足一己之私的犧牲品了……

柯大老爺這一致仕離京,不但盛極一時的豐潤坊柯家成為了舊日黃花,原先的內閣次輔閔大人也自然順位成了首輔,其他幾位閣老的位子亦跟著都往前進了一步,各自掌管的部門亦都進行了一番調整,閔閣老掌了吏部,白閣老掌了刑部,吳閣老掌了戶部,關閣老掌了禮部,另一位餘閣老掌了兵部。

皇上之後又下旨,擢了原吏部侍郎竇垚為工部尚書,拜謹身殿大學士入閣,如此內閣六位閣老便再次齊全了,整個朝堂也免不得進行了一番大洗牌,一時少不得幾家歡喜幾家愁。

如此進了六月下旬,盛京已熱得有如一個大火爐,白日裏所有人都是能不出門,便絕不出門了,此番平大老爺的另一位副使終於帶著苗夷十三部的親貴子弟們抵達了盛京,顧蘊也順利出了月子。

自來坐過月子的都知道,坐月子真個算不得什麽舒坦事兒,當然於小戶赤貧之家來說,便是素日再吃了上頓愁下頓,媳女做月子,都免不得要燉些好東西與其吃,於這些人家的媳女來說,坐月子能一飽口腹之欲當然得例外,可於從來食不厭精膾不厭細的就大戶人家的奶奶少奶奶們來說,就真不止是不舒坦,甚至可算得上是坐牢了。

想想罷,澡不能洗也就罷了,竟連頭也不讓梳口也不讓漱,偏才生產了的婦人,什麽不多汗最多,吃的東西又都是滋補之物,月子才坐了一小半兒,顧蘊便自己都能聞見自己已發臭了,簡直不知道這整整一個多月,自己是怎麽熬過來的!

所以出月子的當天,她也顧不得外面來了多少道賀的內外命婦,先就讓人將凈房的小水池註滿熱水,痛痛快快洗了個澡,連頭發也一並洗了,自覺整個人都輕了幾斤後,才渾身舒爽的出了凈房,坐到鏡臺前,讓錦瑟幾個服侍起她梳頭妝扮來。

錦瑟幾個見她氣色大好,一邊動作,一邊笑道:“難怪聽人說月子做好了,等同於新生呢,如今瞧娘娘的樣子,可不是重獲新生了一般嗎?”

顧蘊看著鏡子裏的自己面色紅潤精神煥發,也是十分滿意,道:“可不是新生麽,都胖得變了一個人了,也不知道待會兒我忽然出現在賓客們面前,賓客們還能不能認出我來?尤其是這肚子,跟個口袋也沒甚差別了,要是以後都恢覆不了了,可該如何是好?”

錦瑟幾個聞言,忙都笑道:“娘娘哪裏胖了,不過稍稍豐腴了一些而已,前兒淑妃娘娘來瞧您時,不還說您也不知是怎麽養的,氣色養得那般好,人卻一點沒長胖,讓人好生羨慕嗎?至於這肚子,娘娘想啊,小殿下那麽大一個,怎麽能不給您撐大,又怎能一時三刻便收回去?”

暗香更是舉例:“就是奴婢素日和面時,扯上一扯,面皮要往回縮時,也需得片刻功夫呢,何況這是人的肚子?奶娘們不是說了,娘娘年輕,恢覆得快,很快就能變回與未懷小殿下時一般了嗎?”

你一言我一語的,總算說得顧蘊心下稍寬,不再一味的愁她的肚子了。

一時梳好了發髻戴好了頭面,又薄施脂米分後,落英落霞捧了事先為顧蘊挑好的衣裳來,卻沒想到,明明她們已考慮到顧蘊產後略略有些豐腴,舊有的衣裳必然都緊了,所以特特趕著縫制了幾套尺寸都放大了一些,滿以為顧蘊定能穿了的新衣,她穿著卻仍是覺得腰部有些緊。

這下顧蘊徹底笑不出來了,原本她因懷孕生子,從頭到腳的確都豐潤了一圈,然豐潤得勻稱,且宇文承川與崇慶殿上下,甚至來探望她的人都說她只稍稍發福了一點,待出了月子,不再一味的滋補,又多走動,自然也就能恢覆往日的苗條輕盈了,所以她一直以為自己並不胖,方才發愁肚子,也不過是在無病呻吟罷了。

可現在,無病呻吟變成了真呻吟,這難道就是所謂的“說嘴打嘴”?

沈默了半晌,顧蘊忽然開始拔起發間的鳳釵簪子等來,這個樣子,她哪還有臉出去見滿堂的賓客?拔了幾根,又道:“就說本宮仍覺得累,就不出去親自款待大家了,仍讓四公主與秦良娣替本宮款待大家,再請淑妃娘娘和五六兩位弟妹替本宮多周全一下,本宮事後再重謝她們。”

面面相覷的錦瑟卷碧等人才終於回過神來,忙都小心翼翼的勸道:“娘娘,您真沒胖多少,仍跟以前一樣,等過陣子自然就好了,便再借奴婢們一百個膽子,奴婢們也不敢騙您啊。”

話雖如此,想著這世上的女人,不論老少,便沒有不愛美,便沒有不在意自己容貌身段兒的,何況娘娘自來出了名的貌美纖細,自然越發接受不了這巨大的落差,只怕她們說得再多也沒有用,只得又拿眼狠狠剜落英落霞兩個,這都做的什麽衣裳嘛,不知道再略微放大一寸半寸的?

還是明霞急中生智,忙忙去將念哥兒抱了來,小東西也極給當娘的面子,一見顧蘊便笑咧了嘴,嘴裏還吐著泡泡,跟個小螃蟹似的,難得沒再犯懶病,方叫顧蘊心裏好受了許多,這麽可愛的兒子,為了他,她便是賠上性命也在所不惜,何況只是長胖了一圈兒?

於是含笑與兒子說起話兒來:“你這個小懶蟲,知道今兒是你的好日子,總算肯勤快一些了?娘為你可吃了不少苦頭,你將來定要對娘好一些才是啊……”

眾人也不敢催她,只任他們母子互動。

所幸很快宇文承川回來了,一進來便說道:“蘊蘊,父皇立等著我抱念哥兒過去懋勤殿給他親自瞧瞧呢,你讓人給念哥兒收拾一下,再安排兩個妥帖的奶娘抱了他,這便隨我過去罷。”

眾人方暗自松了一口氣,太子殿下回來了就好,不管娘娘是生氣還是傷心,殿下都總有法子逗得她開懷起來,自然現下也不例外。

於是忙都屈膝行禮,輕手輕腳的退了出去,連同念哥兒也一並抱走了。

顧蘊這才嘟了嘴,滿臉委屈的向宇文承川道:“我方才換衣裳,卻發現落英她們特地為我趕制的已經放大了尺寸的新衣竟然還是緊了,我如今是不是胖得根本不能看了?你還哄我,說我現在這樣正正好呢,好在哪裏了,我都沒臉出門見人了……”

宇文承川方明白過來,為何滿屋子的丫頭瞧得他回來都松了一口氣的樣子,又不待他和蘊蘊發話,便先齊齊退了出去,原來是這麽一回事,不由有些想發笑。

可見顧蘊的樣子,到底還是沒敢笑出來,只正色道:“我沒哄你啊,我是覺得你如今這樣正好嘛,原先實在太瘦了,如今這樣抱著才舒服呢,又香又軟的,我都快要忍不住了好嗎?”

顧蘊扁嘴道:“明明都快臭死了,還說香,你眼睛出了問題,鼻子也出了問題嗎?我決定了,在我瘦下去以前,不出門,也不再吃滋補的東西了,我一定要在一個月之類,瘦到能穿回我沒懷念哥兒之前的衣裳!”

說得宇文承川著急起來:“那怎麽可以,你如今身子還沒完全覆原呢,你相信我呀,我真沒哄你,我可喜歡你現在的樣子了,當然以前也喜歡,但現在更喜歡……瘦有什麽好,抱著都硌人,再說狗才喜歡骨頭呢,你可千萬別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啊,不然我真要生氣的。”

又不要錢似的說了一籮筐好聽話,好些酸得顧蘊都快要倒牙了,他自己倒還不覺得,才總算將顧蘊哄得轉嗔為喜起來:“那說好了啊,等再過一陣子,你就日日晚間陪我練五禽戲和八段錦,一定督促我瘦下去。”

宇文承川見她好容易高興起來,忙到:“一定一定,若沒能讓你瘦下去,我就把自己吃胖,陪你一起胖,這總成了罷?”

到時候兩個人都成了大胖子,那得多難看啊……顧蘊一想到那個畫面便忍不住惡寒,忙岔開了話題:“你方才說皇上立等著見念哥兒?皇上怎麽忽然想起了?”

宇文承川見她總算不再拘泥於胖瘦的問題了,暗自松了一口氣,道:“還不是今兒所有人見了我都向我道喜,皇上便想起今兒是念哥兒滿月之日了,於是說‘朕還沒見過朕的小孫孫呢,何福海,你即刻去一趟東宮,讓太子妃安排人把琰兒抱來朕這個皇爺爺見見’,我哪放心何福海,便自己請纓回來了。”

顧蘊忙道:“那皇上豈不是一直等著,那你快帶了念哥兒去罷,他才吃了奶,身上的衣裳和尿布也都換了的,你只註意別讓他尿在皇上身上也就是了。我也收拾一下,出去招呼賓客們了,這樣的大喜事,主人家卻不露面,算怎麽一回事?”

宇文承川點點頭,又不放心的叮囑了一句:“你如今真的一點都不盼,我可喜歡了,你千萬別再胡思亂想了啊!”方去到外間,帶了抱著念哥兒的奶娘,自往外面去了。

餘下顧蘊又照了一回鏡子,換上錦瑟幾個趁方才她跟宇文承川說話時,麻溜的替她改過了腰身的衣裳,再照了一回鏡子,才不自信的去了今日宴客的花園涼棚裏。

------題外話------

好基友南湖微風的《寵妻如命之一等世子妃》昨天大結局了哈,一百五十萬字,非常肥,親們可以放心跳坑哦,不會讓大家失望的,麽麽噠,O(n_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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